tnrxlyz

[ALL杨] 美人如花（七十九）

注意：杨单方面性转！！

期望。杨的一生中，也许母亲对她曾抱有某种期望，可惜她无从知晓；父亲杨泰隆对她的期望很简单，赚钱，欣赏艺术品；在军校时，教员们对她普遍没有期望，因为她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学生；毕业进入军队，大多数上司对她没有任何期望，她是吃白饭的懒惰鬼，凑数的参谋，艾尔·法西尔纯粹是走运；直到她成为“奇迹的杨”，突然一下子，好像全同盟的人都对她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期望：攻陷伊谢尔伦要塞、打败帝国军、捍卫民主主义……

莱因哈特也对她有什么期望的吧？杨沐浴在月光中，轻纱般的光晕在地板流淌出一条神秘的河流。年轻的君主又开始展示他孩子气的不满，加班，睡在办公室，不跟她讲话。

“是要去哄他么……”杨苦笑着品尝红茶。在夜里喝茶不是好习惯，但她渴望红茶的香气抚慰隐隐的不安。她没有多少哄孩子的经验，尤里安闯入她生活时已是十四岁少年，但完全没有青春期的躁动，几乎对她言听计从，最多为了她不良的生活习惯毒舌几句。卡介伦的两个女儿活泼可爱，见了她会露出甜甜的笑容。

孩子啊，孩子。杨没有睡意，不完全是茶碱和咖啡因作祟的缘故。

她睡不着，原因在于那个闹脾气的大孩子。这也是她不安的来源。

“居然会不习惯吗？人真是——”

杨当然经历过，离开熟悉的人而生活秩序大乱，导致失眠、食欲大减、精神不振。尤里安被指派为同盟驻费沙武官，如同离巢的雏鹰，振翅飞往更辽阔的天空。作为监护人的杨却陷入情绪的低谷，接连数个礼拜都无法适应家中无人的冷清。她异常地加班，坐在中央主控室发呆。菲列特利加立刻发现了问题，每晚邀请她吃晚餐，陪她回去，帮她整理内务。其他人，派特里契夫经常拉着她下棋，先寇布、亚典波罗、甚至波布兰也自告奋勇，要为“寂寞的司令官”提供丰富的夜生活，被卡介伦直接挡了回去。费雪托人寄给她一只玩具熊。最后，就连姆莱都踟蹰地塞给她几张电影票，支支吾吾地请她“放松心情”。

“谢谢。”杨不知该说什么好，只能使劲揉搓军扁帽。

“这是为了驻留舰队考量——”莱姆闭上嘴巴，“晚安，杨提督。”

这么一回忆的话，“杨舰队”的诸位还真是将她当成小孩子来哄哪。她自知性格中幼稚的一面，时常带来麻烦，也让同僚们替她忧虑。然而，莱因哈特看起来就“成熟”得多。在帝国军面前，他永远光芒四射。

“但其实是个爱耍性子的小家伙。”杨抱着枕头抓抓头发。可是，经历了下午的视频通话，莱因哈特不生气是不可能的。假如身份互换……她认真推演片刻，将头发抓得乱成一团，“也没发火的必要嘛！”

是挑战了他的权威吧？或者男人的通病。这位青年皇帝出身帝国，戎马倥偬，自然而然地染上了一些同类的坏毛病。也不能单纯推到“军队”的头上，先寇布也好，波布兰也罢，伊谢尔伦两大花花公子都为女朋友打过架——据波布兰所言——他很自豪地挺起胸膛——“我的人生就是为酒和女人存在的啊！”

……

礼拜六，莱因哈特没有出现。艾米尔来取衣服，见到正在看书的杨，他瞬间僵立，匆匆忙忙行礼：“陛下！哦不，殿下，啊，那个……”

“叫我杨就可以了。”

艾米尔使劲摇摇头，又行个礼，带着衣服就逃走了。

礼拜日，杨睡到中午。身边空空荡荡，她睡得很不安稳。“要命啊……”这么短的时间就形成习惯了？霍夫曼夫人敲了敲门，进来时刚巧听到她的自言自语，上前一边给她挽起乱发，一边询问，“怎么了？您不舒服？”

“啊，可能是……冷。”杨用笨拙的借口遮掩。她换下睡衣，披着毛衣在巨大的衣橱前游荡。莱因哈特的衣服放在另一个衣橱，艾米尔没有碰过这里。她打开衣橱，拉开一只抽屉。先寇布的夹克整整齐齐地摆在其间，她用指尖珍惜地摸了摸那个鲜红的蔷薇刺绣。

“世间风波恶，胸中矛盾出。”杨喃喃，仔细地将抽屉推了回去。

礼拜一，杨七点半起床，吃过早饭，便前往凯撒办公室。身后跟着一串侍卫，足足有十几人之多。杨穿过花园，在喷泉边驻足欣赏片刻晨光。薄薄的雾气像美人身披的轻纱，一群飞鸟落下，在草丛上悠闲地踱步。

“倒是别有一番趣味。”杨没让霍夫曼夫人给她梳头发，只披散着。她需要思考的时候，不喜欢头发被束缚。

莱因哈特坐在办公桌后喝早咖啡，还穿着软领晨衣。见到杨，他皱起眉头，嘴唇动了动，接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。立在旁边服侍的艾米尔与两个侍从迅速退了出去。

“早上好。”杨拉开围巾。

凯撒矜持地点点头，又喝了口咖啡，才缓慢地开口，“起这么早做什么？”

“来上工。”

“上工？”

“就是‘出勤’的意思。”

莱因哈特将咖啡杯放下，“有事？”

“有。”杨拿着围巾，代替军扁帽在手中搓来搓去，“你有事吗？”

“安排好了。”他垂着眼皮，右手食指勾着咖啡杯的杯柄，“朕很忙。”

杨解开大衣的扣子，“要开会？”

回复是一声“嗯”。

“开到夜里？”

“也许。”

“莱因哈特。”

被叫到名字的青年转开脸，杨慢慢道，“我不会哄你——我不是吉尔菲艾斯提督，也不是安妮罗杰女大公，做不到他们二人那样。”

莱因哈特的脸色变得阴沉，他坐直了，紧紧盯着面前的不速之客。

“我不希望你不开心，但是，有时事情就是不尽人意。”杨又揉了揉围巾，“你很忙，好，没问题。我可以等。等你忙完了，我想我们得好好谈一谈。”